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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涛:考古材料所见吐蕃时期青海地区的佛教信仰

作者:仝涛 来源:社科院考古所中国考古网 时间:2020-03-03 09:52:20 点击数:

 
       (四)   狮、象与莲花造型
 
       在吐蕃时期各种材质的墓葬随葬品中,出现了一些深受佛教影响的图像和造型,其中以狮子、大象和莲花最为普遍,显示出浓厚的佛教氛围。


 
       狮子在佛教中是最具有标识性的动物之一。在吐蕃摩崖石刻中佛座前出现大量的双狮形象,在吐蕃墓葬中狮子的形象也相当常见。西藏的吐蕃王陵、郎县列山、拉孜查木钦、青海都兰热水墓地等高等级吐蕃墓地中,都发现有成对的石雕狮子,都兰的考肖图遗址中也发现一对(图13)。这些石狮都为蹲踞式,有卷状鬃毛,尾巴从后腿内侧翻卷上来,造型比较统一,显然遵循了一定的规制。从总体上看,吐蕃地区的石狮不论是在造型还是功能上,都应该受到唐代中原帝陵石狮的影响,在细节部分与敦煌地区的狮子造型有更多相通之处。安放石狮一般为佛教寺院的习俗,吐蕃时期修建的佛教寺院都用石狮镇妖伏魔,大力弘扬佛教的赞普赤松德赞陵前也安放石狮,其陵墓石碑上还刻有狮子立于莲花之上的图像,可以看出它与佛教的密切联系。青海都兰吐蕃时期墓葬内出土有一些木雕狮子,兴海县还发现有吐蕃时期的狮纹画像砖(图14),可能都是用作镇墓之物。


 
       此外,狮子图像还大量出现在青海的吐蕃金银器物上(图15),如金质马鞍、带饰、各类金银器皿等。这些器物多为贵重的生活用器,使用者都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狮子造型多带双翼,作奔跑或直立状,风格活泼,多与其他动物如龙、麒麟、翼马、羱羊等并置,以突出其神兽属性。文献中也有对应记载,唐显庆二年(657),“吐蕃赞普遣使献金城,城上有狮子、象、驼、马、原羝等,并有人骑”。吐蕃时期的狮纹丝织品也非常受欢迎,多为两两相对置于连珠纹团窠之内,文成公主据传进藏时携带有“八狮子鸟织锦垫”。金银器和织锦上的狮子造型具有较为浓厚的中亚和西亚艺术风格,这可能与其图像的载体有一定关联性。由此可见,吐蕃佛教在传播的过程中,作为其象征的狮子图像已经广泛存在于世俗生活的很多方面了。
 


      与佛教密切相关的另一种动物——大象的图像在吐蕃墓葬中发现有数例。都兰热水墓地出土的一件丝织品上有大象图像,背上搭着方形坐垫,与狮子图像并列。热水墓地还出有一件方形金饰片,上面镂刻大象,周围环绕忍冬纹,大象背部的圆形鞍垫上饰莲瓣纹和连珠纹图案(图16),形制和图案与唐代敦煌壁画和吐蕃时期榆林窟壁画所见的大象鞍鞯非常相似。在西藏赤松德赞陵前的石碑基座上(755—797),也雕刻有类似的大象图案(图17),可见它们具有共同的来源和时代特征。吐蕃时期的石雕大象比较少见,在桑耶寺乌孜大殿门前存有一对汉白玉圆雕石象(779),背部鞍鞯装饰繁缛,背驮宝珠,具有明显的唐代中原石雕风格,吐蕃时期榆林窟25窟的壁画中绘有同样的题材和造型。
 
       莲花也是佛教图像中最为普遍的装饰题材。青海吐蕃时期遗址和墓葬的出土文物中,发现有不少此类装饰。在乌兰县大南湾遗址发现有石雕的莲瓣形柱础,此类柱础在西藏的吐蕃时期寺院发现多例,如噶琼寺、桑耶寺等,大概与石狮一样是吐蕃时期佛教寺院的标准配置。乌兰县泉沟壁画墓中还用莲花装饰柱头,可见莲花作为建筑构件装饰同样适用于吐蕃时期的墓葬。莲花还用以渲染和表现各类动物或神兽的神性,前述迦陵频伽和狮子等佛教形象很多都有莲花台座,就连原本非佛教题材的四神、龙、凤等也都装饰以莲花台座,说明当时佛教因素对其他宗教图像的渗透和影响是很强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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