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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以藏文之父的故乡

作者:赵永琦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时间:2010-08-30 09:32:00 点击数:

  吞弥·桑布扎是藏文之父,尼木是吞弥·桑布扎的故乡。不过,那是1300年前松赞干布时代的事情了。
  从日喀则沿雅鲁藏布江北上,在尼木河汇入江水的地方下主路,左转几公里,就到尼木县城了。据说吞弥·桑布扎就是在这江河交汇处立碑告诫:江中鱼不得入此河。石碑已经被泥石流冲跑了,但江中的鱼大概还记得此条禁令,至今尼木河仍然没有一条鱼。
  当地的朋友说,河水也化验过,没有什么异常,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鱼。8月的尼木河谷,河水浇灌的成片的青稞熟透了,蓝天白云之下,泛着金灿灿的光,衣着鲜亮的藏族妇女唱着歌,挥镰收割,一派丰饶景象。河水是没有问题。当初吞弥·桑布扎从古印度回到家乡,乡亲们很穷,于是他把从印度学来的制香技术传授给乡亲们。
  他制做了水车,从尼木河的支流吞曲开渠引水推动水车,水车带动曲轴木杵,捣烂柏木,制成柏木泥砖作为尼木圣香的基础材料,再加入各种香料、藏药后,用开孔牛角挤出一根根黄褐色的泥线,晾干后就是藏香了。水车的叶轮会伤到水渠里的鱼,这与佛教不杀生的理念不符,于是吞弥·桑布扎立下咒符,从此河渠里鱼虾绝迹。
  千年以后,吞巴乡吞达村的乡亲们还沿用着千年前的工艺制做藏香。过吞曲的一座小桥,是一片开阔的坡地,绿草茵茵,溪流淙淙,大约十来部水车在转动。每部水车旁堆着磨盘大的橙黄色的柏木泥,柏木泥制成砖晾干后,就可以出售,或自家制做香原料了。这是我们在西藏看到的最美的画面了。蓝天白云、远山近树,牛在夕阳里闲闲地挑着嫩草,孩子们在小溪旁尽情嬉戏。古老的水车和橙黄的柏泥为图画添上最美的色彩,告诉你:这不是别的地方,这只是尼木,这只是吞巴的美景。


用狼毒草根打浆制做藏纸

  霎时一个念头闪过:成群的摄影镜头、调色板和油画笔的侵入,接踵而至的旅行团等等,这乡间美景霎时变得喧腾。
  实际上侵入已经开始。穿过这面层次丰富、色彩绚丽的斜坡向上去,乡间小道上斜斜地摆放着长方形的木框,木框上面晾晒着一条条柏木泥挤成的香条儿。远远望去,参差错落成露天摆放的画框,画面呈深浅不一的黄色。当地的朋友说,藏香本该阴干的,现在老乡们也急功近利了。
  穿过这片乡村印象派画廊,一户人家正在制做藏香,老者在用红绳把晾干的香匝绑成捆,少年把香泥放在开孔牛角里,挤出香条儿。
  吞巴乡吞达村老辈儿有水车五六部,现在有上百部了,分布在吞曲两岸。吞弥·桑布扎在天之灵应该欣喜,他的更多的乡亲因他而有福了。
  2003年9月的一天,吞达村的白玛桑珠打扫房间,撕下旧墙纸,带下旧墙皮,墙皮底下是鲜艳的壁画。壁画上有吞弥·桑布扎向松赞干布献上的第一部藏文赞美诗,有吞巴庄园的全景图等等。西院住着的扎白发现:墙上画着的吞巴庄园,就是他和其他3户人家现在住的房子,甚至画上的松树现在还在!
  白玛桑珠住的房间是吞巴庄园的经堂,白玛桑珠现在还住在这里。我们去的时候户门紧闭,农忙时节,都去收青稞了。没有看到壁画,只看到屋前干涸的水渠,从前贯穿经堂的水渠,日夜不息地推动水车,带动着三支大经筒,经筒每转一周,诵读经文一遍,为人祈福。


藏纸里加上干花成了新产品

  吞达的乡亲是知道感恩的,在吞巴庄园不远的地方,他们自己集资建起了一座经堂来纪念为他们创造了文字、教会他们制做藏香的吞弥·桑布扎,里面也有只巨大的经筒,没有水力驱动,乡亲们自己去转。
  折回水车旁的时候,天边还有最后一缕阳光,小溪旁嬉戏的孩子们的笑脸,映衬着乡村的静谧。孩子们在吞弥·桑布扎创造的水车旁跳跃,说着吞弥·桑布扎说过的藏语,他们中间较大的一位用汉语要求给他们照一张相,当看到自己的影像显示在屏幕上时,孩子们开心地惊叹着。
  我要了他们的地址,答应把照片寄给他们。并且心中暗自惭愧:过去曾经也答应过,但回来一忙也有过食言的时候。
  吞弥·桑布扎的故乡是文化之乡、工艺之乡。这里的雪拉藏纸和普松雕版与尼木藏香并称三绝。
  雪拉藏纸是用狼毒草根做原料的,坚韧并防虫蛀。没有那么多市场需求,现在雪拉村只有两户人家在做藏纸了,大多供给博物馆和一些海外的客户。虽然有毒的狼毒草让次仁的手关节变得肿大,他抚摸着膝下的孙子,说还想把这门手艺传下去。另一家做藏纸的是次仁的姑姑家。
  比起藏纸,普松雕版要更有市场。当地的朋友说,西藏90%悬挂的经幡都是用普松雕版印刷的。我们去的达瓦家,是专门雕经版的世家。达瓦的父亲是雕经版的老手艺人,不久前去世了。他把手艺传给了达瓦,达瓦现在还从日出到日落地干着,他的房子里,堆满墙一样高的经板。
  在吞弥·桑布扎的故乡,可以看到美景,听到传奇,这是一个乡间的童话,写在雪白的藏纸上、雕在芳香的经板上、芬芳在藏香的氤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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