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山高土远 心野辽阔 ——2020冈仁波齐朝圣纪行（九）

       7月30日早晨9:00，我们沿着喜马拉雅山脉和冈底斯山脉之间的象泉河继续出发，今日目标是去往扎达土林和古格王朝遗址，然后再返回塔钦。天公依然作美，五彩山峦绵延起伏的深处，我们首先抵达札达土林。札达土林位于阿里地区札达县境内，是这座全国人口最少县城里著名的地貌风光区，面积达数百万公里。百万年前，喜马拉雅造山运动使湖盆升高，水位线递减，冲磨出“建筑物”的层高，随后历经风雨侵蚀，最终在壁立陡峭的山崖上雕琢出今日的模样。远眺土林层层叠叠地沿着河谷横贯绵延数十公里，鳞次栉比、千形百态，与周围的雪山交相辉映更显蔚为壮观，让人不禁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力！在高原空气稀薄的迷幻光影里，土林似城堡、似佛塔、似宝瓶，又好似千军万马，构建出一个神话世界……象泉河环绕着两岸的土林，带着这份神奇流向印度、流向大洋，最终流向遥远的远方。        14:30，到达我们心中向往已久的古格王朝遗址。古格王朝的前身可以追溯至年代久远的象雄王国，约于公元九世纪吐蕃王朝瓦解后形成新的王朝，直至十七世纪。这里诞生过十六个国王，他们都是吐蕃王室后裔的延续，也是佛教重新兴起的缘起。如今展现在我们眼前的王朝遗址，是全国首批重点文物保护地之一，坐落在札达县城18千米外象泉河畔的一座土山上。这座土山远看平凡而普通，走近了便会看到山上处处都是深幽的黑洞，像是凝望人群的眼眸，又像是一张张诉说历史过往的嘴巴。王朝遗址从山麓到山顶高达300多米，外围的城墙四角设有碉楼，建筑群和洞窑都是与泥土一样的颜色，除了几间寺庙已坍塌的所剩无几，只剩下一道道土墙。王宫、寺庙和民居分为三层坐落在土山之上，其中红庙、白庙及轮回庙中的造像及壁画不乏精品，展现出当时劳动人民的智慧光芒。白庙中的吐蕃历代赞普和古格国王世系壁画非常珍贵，是历史学界、民族学界乃至艺术学界研究的瑰宝；红庙内有1038年古格国王意希沃迎请古印度佛学大师阿底峡尊者的壁画，形象生动，栩栩如生。不仅如此，古格都城周围还有东嘎、达巴、皮央、香孜等处也保存着大量的文物遗存。        据说曾经的都城附近有许多民居，小街甬道四通八达，兴盛繁茂、喧声不息。山腰有两条隧道直通山顶，北面崖边的鹅卵石通道上还残留着斗争的痕迹，由此而上可见一座徒留四壁的院落，那是当年国王议事的宫殿。山顶的护法殿有许多与密宗双修相关的壁画，画风泼辣、用色强烈，壁画下方的图像则将地狱之苦展现得淋漓尽致，壁画四周以数十位仪态万千、优雅别致的空行母像为点缀，画面整体令人叹为观止！再向上走，看到遗址顶端有扇不起眼的小门，那是国王们避寒的“冬宫”所在。折回山腰路过三间寺庙周围时，听闻这附近的十多个洞窑中藏着盾牌、盔甲和大刀长剑等古代武器，连同着当年拉达克人为攻陷古格而建立在崖侧的石垒建筑，都在岁月的侵蚀下慢慢褪去锋芒，只留下了令人思绪万千的传说故事。听说当年拉达克人强迫古格王国的老百姓夜以继日的修建石楼，民众在城下一边劳作一边吟唱悲歌，国王最终纵身一跃结束了这段曾经灿烂辉煌的历史。然而山脚下的无头藏尸洞证明了那些无辜的百姓最终没有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洞里至今依稀可见僧侣、儿童以及民众百姓的干尸，他们都称为了战争的牺牲品。我们无从知晓这段历史的原貌细节，只能沿着山崖土垒的一石一壁去感受那些余韵了。耸立千年古格王朝都城，默默注视着来这里探寻历史的每个身影，经历过辉煌而最终留下的残垣断壁是看尽世间沧桑的模样，倔强高傲而又落寞自怜……
       18:30，我们从古格王朝遗址返回塔钦，途经著名的托林寺朝圣。这座寺宇是古格国王意希沃和佛经翻译大师仁青桑布仿照桑耶寺设计后在阿里建成的第一座佛寺，阿底峡尊者进藏之后亦在此驻锡弘法，寺庙规模亦随之扩大、驰名四方。“托林”，意为飞翔高空永不坠落，寄托着古格人民对佛法兴盛的美好心愿。当时，古格王朝大力兴佛，托林寺称为当时整个王国的佛教中心，因为独特的地理优势，这座寺庙的建筑风格融合印度、尼泊尔以及西藏本土风格，虽然经历千年风霜雨打，至今仍然气宇轩昂！托林寺有25座属寺，包括萨迦派5座、噶举派3座、格鲁派17座，这些寺宇遍布阿里普兰雪围、芒隅草围和札达崖围三大广阔地域，因此这座寺宇不仅是古格王朝佛教的发源地，也因诸多高僧大德的涌现而开启了藏传佛教后弘期的序曲，听说现在寺中的转世高僧也是来自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贵南县，因为家乡相近而与有荣焉呢！寺中主供佛为三世佛“堆松桑杰”，主护法是“贡布”和“华丹拉姆”，还有令人无限向往的三宝——传说是阿底峡尊者从印度带来的麋鹿角、传闻由阿底峡尊者显示神通而留下脚印的黑色大玄石以及寺中第一任堪布佩戴过的象牙质五佛冠。我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祈愿点灯，不能在这土林红墙辉映的圣地多做徘徊，即便如此，能够在这里虔诚许下心愿已是平生幸事所在啦！愿有情众生吉祥、安康、顺遂！（未完待续！）